哈，这章因为中途断了没存稿的原因写了三次了，再断我直接发断的之后再改成全文，我佛道不分对不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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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身上盖着外套，侧身躺在一堆破旧跪垫缝补拼凑而成的床榻上，青卯才有了一点实感。连灯火都点不起，只有月光透过合不上的窗子照在地上，刚才迷糊地借光看了没一会书，云就来遮蔽了月彩，青卯只好合上书躺下。门边一堆蒲团上的人倒是睡得张牙舞爪。
为了白嫖一晚借宿，青卯同意了留下来当人形香火的请求，通了名讳生日后阿芹就着他路上捡来的医院广告火柴点了一根，在佛像面前絮叨了一阵，大概就是告诉佛祖说阿芹捡了个人回来一类的，还神秘兮兮地要给他算八字、看面相，算了半天没一句听着靠谱的。好在他说青卯可以不用遵守佛家的要求，山里打几只野兔飞鸟什么的吃不成问题。阿芹自己吃素，但是他说曾经背着佛偷偷喝荤酒来着。
这家伙欺骗佛祖得还少吗，功德都被耗光了吧，青卯这样想。
说是要化斋来给他吃，还说庙里其实也有常客来着。什么常客啊……这里明明就只有虫子……花露水当然放在家里，明天肯定要被叮。
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听着挺惬意，但他确信自己过不下去，再说本来就是闝一晚借宿就走的。明天起早一点悄悄下山打工吧，阿芹毕竟找不到他。
直到太阳还没出来的前一刹那。
打工人配备的生物钟让他的昏睡中清醒，迈出门槛去找水洗漱的时候才发现一路都没有阻碍。
阿芹呢……
蒲团都被收好叠在角落，好像根本没有人睡过一样。
青卯继续往外走，径直走向古井。洗漱完之后都没听到一点人声。这里完全没有人类的气息。
完了，不会昨天是见了鬼吧！
“阿芹。阿芹？阿芹……”他有点生疏地念着这个根本不合法的名字，经过宿屋，经过连廊，经过佛堂，最后来到写着“孚月”的门前。
门没开，从他来的时候就没开过。似乎一开始这里就没有打开的可能，似乎这里这个东西并不是门，莫名其妙的，青卯觉得这里没法“打开”。
所以青卯从庙里绕了出去。
青卯从庙里绕了出去。按理说应该有窗子吧，这里每一间能看见的屋子都有窗子，连佛像的两边，都有阳光片状地洒入。
一路小跑过去，佛龛的背影，自己睡得褶皱乱七八糟的床铺，连廊柱子上的鸣虫……
一开形状优美的窗洞，他的目光正好能对上最下端，一笔枯干却仍青的竹卡在当中，映出笔直而又棱角回锋的影子，和房间里打坐着的那个家伙。青卯还没有开口，也没法开口。
第一次看到阿芹没有任何表情，不像平时耍赖和调笑的时候，不是睡得歪七扭八的童真，不似请他留下来的时候前面几句话小心翼翼和悲伤的模样。
他像云朵，像年轮，像旷野，像动物，像沉香，像冷衫木，纹丝不动，没有言语，没有思想，没有动作，没有生机。
山间起雾了。